汪明荃唱過《少女的祈禱》,鄭少秋唱過《愛上殺手》,還有...

新人歌手翻唱前人的經典,是正常的致敬或學習的過程;但前輩翻唱後輩的作品,有出於欣賞後輩的成份,有顯示自己沒有和現今樂壇脫節的成份,有時也可能是為求綽頭或者久未露面的前輩向大紅大紫的後輩沾點光而已。

翻唱後輩最有趣的就是一些意想不到的組合,有時更為原作帶來難以想像的顛覆。表表者首推汪明荃做楊千嬅演唱會嘉賓翻唱《少女的祈禱》,阿姐的「粵劇腔」配上千嬅首本名曲堪稱「時空錯亂」之經典,早年還要在唱K時專登點來開伴唱讓大家起哄一番,今日人人上YouTube可以重溫楊千嬅如何激動和歌迷如何哄動,仲要嗌encore添呀陰功。

楊千嬅另一首代表作《小城大事》,竟然出現在擺明懷舊的「唱家班」演唱會中,由葉振棠翻唱!也是因為環星音樂製作的演唱會DVD而令這版本在K房也可點到,而大家都會被這不可思議的配搭而被震撼到了。順帶一提,《小城大事》這歌當年固然唱到街知巷聞,但它受前輩歡迎的程度可說是無出其右,有記錄的翻唱除了葉振棠還有張學友劉美君、葉德嫻、黃凱芹區瑞強等(黎明唱那改過歌詞的《大城小事》已不算了),其實當中葉振棠的版本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的其中一個,很多翻唱為了令首歌聽落更有感情而反而變得誇張,反而葉振棠以他自己一貫唱腔其實和歌曲的味道很匹配。

更經典的還有鄭少秋2005年演唱翻唱麥浚龍(Juno)出道作《愛上殺手》,大俠唱腔唱韓式跳舞歌(首歌是韓文改編)不在話下,跳舞那部份以他當時58歲的年紀已經是令人嘆為觀止(唱的部份應該是錄定的)。留意當年坊間一聽到麥浚龍還是取笑他二世祖發明星夢死𡃁仔的居多,不能與往後《䧳雄同體》《弱水三千《彳亍》《暇疵》等的風格獨樹一幟的潮型音樂icon相提並論;要是年過70的秋官再開演唱會,可能要唱下「寂寞就如自己一個放飛機」或者拉汪阿姐唱《羅生門》?

要不是沒有演唱會DVD錄影版本的話,朱咪咪在2011年「吾會玩嘢演唱會」翻唱鄭秀文的《信者得愛》應該也是和之前三首「神曲」享有同等地位,看著朱咪咪跟著鄭秀文一樣fing頭加上中氣澎湃的現場演繹,真的不得了。然後在YouTube發現,同樣在2011年,一個「世界心臟日」活動裡面薛家燕也「別怨新聞這麼假」起來,還有一大班小朋友載歌載舞,當然甚麼歌落到家燕媽媽手上都會令你想起《皆大歡喜》了;然後原來《信者得愛》受前輩歡迎到連徐小鳳也要在演唱會翻唱,以她的招牌唱腔,「相信愛可統領天下」的氣定神閒是如此理所當然。《信者得愛》未夠勁?小鳳姐連《唱這歌》也唱過!

鄭秀文有前輩唱她的歌,她也唱後輩的歌,翻唱林奕匡的《高山低谷》是近年話題作之一,但成功人士是不會唱得好這首歌的;較早年有翻唱鄭融《紅綠燈》,K歌仍然是K歌,有加分但沒有升級;其實鄭秀文的首本名曲之一《不要驚動愛情》,本身也是翻唱歌,本是這曲填詞人高皓正自己的作品,推出時默默無聞,之於後來鄭秀文如何看中這歌選來翻唱,也許只有教會中人才知內情了。

在近年任何朋友間吹水的場合,要是話題涉及蔡楓華,我都會介紹大家在YouTube「欣賞」蔡楓華翻唱陳奕迅的《富士山下》和《陀飛輪》。近年他的演唱會多數有熱心fans錄下片段並附上大量讚美留言,使得我們這些沒去網上群組撲「華仔」門票的也可網上欣賞。實情是,一開聲不論是「攔路雨偏似雪花」還是「過去十八歲沒帶錶不過有時間」都是很有「中佬的唏噓」的魅力的(順帶一提,他還翻唱過何韻詩《癡情司》,一聽就覺得如果他還是「紅唇王子」年代,這歌根本是屬於他的),但半程過後蔡楓華開始暴走了,視音準如無物其一,「高飛曲墜」式尾音其二,加上喪嗌喪拉長音形同給台下死忠粉絲舉起「請鼓掌」提示牌,聽聽「昂貴是這刻......」那句,彷如時鐘停頓「這刻」無限延長。不如聽聽別的前輩翻唱吧。關淑怡的《陀飛輪》,是整首歌你都覺得時間拉長了很多很多,可能是她對這首歌太有感情,翻唱時太有自己的想法和表達方式,結果連一個「有」字也不能正當地發音,老實說我的耐性不超過半首,反而蔡楓華版本多能看得完,尤其是和朋友一起看可以笑下。去到這,也許是時候聽聽李克勤的《富士山下》讓他為我們帶來專業洗耳服務吧。當然我要選的是他和容祖兒演唱會的片段而不是煩膠「評委」插嘴的「蒙面歌王」片段了。

李克勤在內地歌唱節目翻唱過的還有C AllStar《天梯》,後者也到場唱和音。大家都是唱家班不在話下,但內地節目的慣例總要刻意製造高潮位(而觀眾看起來真的「高潮」了一樣)非得爆嗌爆拉長音不可,還要唱到「懷著勇氣至愛得永久」時C AllStar四子連成一線直面李克勤,搞得好像全真七子鬥黃藥師一般。《天梯》貴為史上YouTube點擊率最高的粵語歌之一,不只一名前輩拿來翻唱也不足為奇,張智霖在更早時期已在演唱會唱了。沒有甚麼可挑剔的,Chilam基本上唱甚麼歌也是差不多吧。至於李克勤翻唱陳奕迅,大家還記得《K歌之王》嗎?那是堪稱「翻身之作」的2001李克勤港樂演唱會,又一零瑕疵表現。

前輩翻唱陳奕迅的講了很多,陳奕迅翻唱後輩又如何?在YouTube上找到的都有《不要離我太遠》(鄧麗欣)、《The Best is Yet to Come》(at17)、《Love Song》(方大同)、《我歌故我在》(謝安琪)等(翻唱容祖兒的不算,因為在本文的定義,要稱得上「後輩」最少出道遲五年,而容祖兒只差三年),有好些也不知道是來自哪個場合翻唱的。共通點有二,一是Eason都會不斷忘記歌詞而唱得若無其事,二來是即使不記得歌詞,Eason仍然是「感染力之王」,最值得推介的是《我歌故我在》,開頭用重低音避免像原版一樣去到副歌狂飆高音。

最後分享一下一些個人首選推介,首先是的彭羚久休復出在黃偉文「Concert YY作品展」的《心淡》,厲害在她可以在容祖兒已經唱得很好的情況之下仍然能夠向後輩展現「超班」是甚麼一回事。之後是區瑞強2011年推出的專輯《現代經典:我・結他》,翻唱的是《愛得太遲》《Shall We Talk》《囍帖街》等90至千禧年代的金曲,變成招牌民歌結他伴奏,一點多餘的花巧也沒有,感覺高雅而平實,非常舒服。當然也不得不提張學友2004「活出生命演唱會」,半場翻唱別人的歌,翻唱古巨基《傷追人》是個人首選。另外有溫拿樂隊長達16分鐘,翻唱80年代至2010由威鎮樂隊Beyond到農夫Mr.的《樂壇春秋Medley》,單單是他們願意一次過學玩這十幾首歌已經是值得欽敬。

為以上歌曲編了一個playlist,有興趣的讀者可以逐一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