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10系列（51）：at17 x 10 (Double!)

上回重溫：達明一派

本blog是04年底開張的，一開始便為04年作總結，那年我最喜愛的歌曲的第一位，便是at17的《女扮男生》，之後到現在差不多九年，一直都是林二汶和盧凱彤（Ellen）的忠實擁躉。與此同時，這個blog和自己都在跟這兩位少女一起成長。一邊寫這篇文，一邊想，九年前的自己在哪裡？在做甚麼？是一個怎樣的人？這九年過去，自己有甚麼改變？有甚麼經驗？有甚麼成長？我喜愛的at17、我關心的社會，又發生甚麼的改變？

或者在成長過程中，無論我們少年時是如何品學兼優、天賦異稟、備受看好，去到某一個時候總會有自己的煩惱、迷惘、憂鬱，就算很想做出成績，卻苦於際遇之不配合；就算很想提升自己的能力，卻苦於不知從哪方向著力。經歷過挫折和失望，從而得到一些領略，然後變得更有智慧和自信，這就是成長和蛻變。以往的挫敗和失望，也變得有其價值。我相信這些年來的at17，經過順境逆境之後，也會有著相似的體會。

最初追捧at17的時候，也認識了好些小妹妹歌迷，但今天一個也沒有聯絡了。不知道九年過去，她們又變成了怎樣的人呢？

一. Over The Rainbow

從擠的迫的公車中，抬頭就會看到新天空，
如果傷口遮不到不要暴燥，在某處醫好；
從輕的清的一分鐘，回頭就會搭通一彎美麗橋，是彩虹，
無愁無慮但有異數，跨過就到...

（曲：伍仲衡 詞：周耀輝 編：何秉舜，收錄於2008《Over The Rainbow》）

彩虹總在雨過天青之後才出現，沒有傾盆大雨，就沒有美麗的七色彩虹。問題是，當我們處身暴雨中、大都會忘記大雨會過去，彩虹有一天會出現。所以，有充滿正能量的朋友在旁提醒，是會叫人感動的。「窮人在羨慕、壞人在征服」，「情人若嫉妒、敵人若羞辱」，有時像黑色暴雨般凶猛，但雨總會停下。在雨中找到朋友一起避雨，雨後分享彩虹的美麗，那正是人生的美好之事。
五年前聽《Over The Rainbow》，只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一直也苦惱沒有辦法把這份感動和讀者溝通，讓更多人欣賞這首心目中at17最優秀的作品。五年過去，終於有以上的心得，如果這些介紹可以叫更多人重新認識這作品，總算對得起at17和幕後人的心血。

二. 安樂

不要害怕幽暗的空間裏孤獨入眠，
沒有不了的自由心願；
只要用心去珍惜一切愛恨纏綿，
事過境遷終不許留待下一次...

（曲：盧凱彤 詞：于逸堯 編：于逸堯／李端嫻，收錄於2009《Over the Rainbow Vol.4: Blue》）

直面死亡的流行曲實在不多，更少有歌做到像《安樂》一樣，深刻地呈現那種死亡氣氛。前半段的寧靜像遺體剛放在殮房，後半段就像是黑箱車在路上奔馳趕赴入土之地。雖然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但就是思考死亡，才幫助我們珍惜生命、活得更好。生命假若今天便結束，躺在棺材的你是否甘心「虹光中虛度」便是你的總結？假想到這裡，你應該會從棺材彈起，用餘下的時間做有意義的事情。

三. 101727

一追一趕中變得堅定，還是更信命？
一光一黑間愛青春劇，還是愛看星？
越大越易自由暢泳，或是越大越難輕鬆高興，
舊日石路換成鐵道，有多少志願變成泡影...

（曲：盧凱彤 詞：林夕 編：李端嫻，收錄於2009《Over The Rainbow Vol. 2: Yellow》）

沒記錯這是林夕唯一一首為at17寫的詞 ，101727指的是10歲、17歲和27歲，在爆發力強大的搖滾聲中，反省在行為上（愛青春劇還是愛看星）、心態上（越易自由暢泳或是越難輕鬆高興，越易被人引導還是越能瀟灑起舞）、價值上（變得堅定還是更信命），這些年來有何轉變？10歲、17歳時期許27歲做到的，有幾多最後變成泡影？27歲回望10歲、17歲許下的志願，時間證實了那些是戲言還是預言？

四. Don't Worry

Cause I do cherish you，
唔願理，唔願想，明日以後的事；
Cause I do cherish you，
寧願見，寧願聽，留住你在身邊...

（曲：盧凱彤 詞：陳浩峰 編：蔡德才／盧凱彤，收錄於2005《變變變》）

《Don't Worry》出現的時候，還沒有GFable這個網絡用語，去形容這樣的盧凱彤。「唔願理，唔願想」那一段重複又重複的旋律，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人談電話總是不願收線的纏綿。「Don't worry，門縫後沒有人；Don't Worry，門牌上劃上不准騷擾」，在無掛無慮的二人空間，才可以把青春少艾用不完的愛的能量都發揮出來。

五. 你有自己一套

若是自己不敢作主動，怕寂寞難敵過心癢；
若是自尊心遭到傷害，怕事後忙著痛苦療傷，
情感世界感官刺激，神魂癲倒，
危或機，難題一再把你考倒...

（曲：林二汶 詞：林一峰 編：李端嫻，收錄於2002《Meow Meow Meow》）

第一次對at17真正刮目相看的作品。舒服得不得了的Jazz，就像躺著最好的枕頭，臥在最舒適的床上。似是二汶唱給一個異性朋友，鼓勵他勇於找尋愛侶。或許是他被動、或許是他怕失望、怕受傷害，以致無膽入情關。「總有歌，能給你暗示有更好，不愁得不到」，所指的歌，我猜正是《The Best Is Yet To Come》，這一段感情談不下去，只是最好的尚未來臨。

六. 依然‧親愛的

難得一切有她伴我，
只想共她三天不出家門，
oh… 這時間，可慵懶，不用怕，怎麼都不會怕...

（曲：at17 詞：林二汶 編：蔡德才 / 梁基爵，收錄於2009《Over The Rainbow Vol. 2: Yellow》）

似乎是《你有自己一套》的姊妹作，加上了林嘉欣的獨白，讓我們偷聽女生們以最傭懶的氣氛，只說給密友的閨房心事。可惜你聽到的心事都是憂鬱的，只因舊日能泡在K房整天唱她們喜歡的關淑怡和林憶蓮，久別後偶而的電話聯絡，最終只換來「唔緊要」「下次先」的結局。

七. 女扮男生

Kissing u，讓我不呼吸也不張開眼睛，你吻下吧，
Wanna try a little tenderness，這滋味，當作練習，
扮作男生，沒有鬚根的吻細膩感覺很有趣，是嗎?
沉默數秒，然後放聲笑著，繼續走吧...

（曲：林一峰 詞：林一峰 編：何山，收錄於2003《Kiss Kiss Kiss》）

當年在HMV聽了半首歌，就決定把《Kiss Kiss Kiss》買下，皆因從歌聲中，聽到了青春無敵的可愛。只有無憂無慮的中學生，才有心情在校園玩這無聊的實驗，為預演和傳聞中的男生親親，竟然找來同性密友「練習」親親一番，實在難明中學女生的思維方式。帶點害羞地玩完，哈哈哈，之後和那男生有無下文，沒人知道了。

八. 青春

難道你只得空想嗎（朝露花苗），
難道你放棄夏季都肯嗎（可知內裡的奧妙），
難道我不想瀟灑嗎（海動山搖），
難道我怕去面對開心嗎（可惜未見星照耀）...

（曲：at17 詞：于逸堯 編：李端嫻／at17，收錄於2005《變變變》）

二汶和Ellen第一次一起作曲，同時也有最濃厚人山人海的影子，像是以此歌傳授了最旺盛的創作力給她們。據說是關於私奔的故事，如果前半段是收藏在陰暗角落，後半段便是光明正大地豁出去了。青春一去不返，想做的事因為不敢做而錯過，將來只剩下遺憾。無謂壓抑自己，不如趁青春轟轟烈烈一番。

九. At Seventeen

I learnt the truth at seventeen，重覆某片段十數遍，
曇花一開已告段落，仍能嬉笑說我未成年；
重覆過每日悶透了，明天世界末日近了，
如果初戀每每幻滅，還可以對現實抱怨...

（曲：Janis Ian 詞：林一峰 編：蔡德才，收錄於2002《Meow Meow Meow》）

要為at17尋根，你應該尋到這裡。因為這首為Janis Ian帶來格林美獎的經典，正是at17組合名字的由來。充滿青春期的憂鬱。17歲的人聽《At Seventeen》，會覺得很多東西都在寫自己；過了17歲很久的人聽，會把往事細細回味。
Janis Ian 1973年寫這歌是因為感慨她少年時長得不好看，身邊的女同學又高又漂亮，都有了約會對象，而這些機會不是屬於呆在家裡幻想有電話打來的她的。相信對2002年的at17，自然產生很大共鳴。因為當年的樂壇風氣，「其貌不揚」已經是對她們最客氣的評價，就算是盧凱彤，15歲的她也絕對不能和今天的這個美女相比...

十. 良夜

等待，心癢，想念床上那髮香，
深夜，思念狂張；
等待，心癢，躺在床上又冥想，
這金石，不懼呆想...

（曲：林二汶 詞：胡詠絲 編：李端嫻，收錄於2005《變變變》）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晚上，才可以使女生回味得輾轉反側？即使他已在回家的路上，但她還一個人在床上仔細咀嚼那一夜的每一個細節。填詞的胡詠絲(Candy)是人山人海旗下另一樂隊Pixel Toy的女主音，美貌與文采兼備，歌詞也充滿女性的細膩觸覺。可惜Pixel Toy發展不如意，自傳出Candy跟王雙駿同居後好像就沒有她的消息了...

十一. The Best Is Yet To Come

永遠有一個吻未嘗，有些燭光未燃亮，
若愛太苦要落糖，結他斷線亦無恙，
To hug someone，to kiss someone，
The best is yet to come...

（曲：林一峰 詞：林一峰 編：李端嫻，收錄於2002《Meow Meow Meow》）

《The Best Is Yet To Come》之於at17，就相當於《認錯》之於優客李林。是對流行曲有少許認識的都會聽過，是其歌迷必定會感到自豪的代表作。但要是身為at17或優客李林的忠實歌迷，說自己的最愛是《The Best Is Yet To Come》跟《認錯》而不是一兩首私家冷門心水，就好像和忠實歌迷身份不大匹配。
今日這歌雖是千禧後數一數二的正能量經典，但當年落到at17手上已是幾乎唱到爛的三手貨，皆因一年前已有林二汶（未組at17前）的短版作商台Jingle日播夜播（只可惜找不到那版本），神秘超級靚聲驚為天人；之後林一峰出碟把它收為己用，派台再打一輪，到了at17現在的版本，全新編曲，但新鮮感已大打折扣。只是它本身歷久常新的耐力，才令它隨時間成為經典。

十二. 三分鐘後

有一天，他終於會遇到我，
這剎那即將發生，三分鐘後那可出錯；
轉個彎，兜一圈，走到街角，
看到了街燈再轉，終會找到...

（曲：蔡德才 詞：郭啟華 編：蔡德才，收錄於2003《Kiss Kiss Kiss》）

「喜歡的不會喜歡我，我愛你但你不愛」，不知是多少人的夢魘和陰影，這份共同陰影，恐怕比得上達明一派《今夜星光燦爛》的「恐怕這個璀璨都市光輝到此」。三分鐘的時間，是由懷疑自己能否得到所愛，到進入觸電的一刻的臉紅、心跳、說不出話那奇妙狀態的時間。「相戀一天到一生也是你嗎，你愛上也是我吧」，是Happy ending還是自己的想像，也很難說得清。

十三. 畫你

帶你到達山嶺外將畫面分割風景襯起，
每個角度也帶出驚喜，
帶你看盡山嶺大海清風不斷花不死，
每筆色彩、光影、線條，都給你...

（曲：林二汶 詞：陳浩峰 編：王雙駿 ／李端嫻，收錄於2003《Kiss Kiss Kiss》）

短短兩分多鐘，年紀輕輕的林二汶駕馭Big Band Jazz的揮灑自如，成熟得遠超她當年的實際年齡，令我那時就覺得，她已經是全香港最好的女歌手（至少以近代計）。

十四. I Don't Love You Anyway

瀟洒的你呼出一片冷的空氣，
無助的我消失在一片煙霧裡，
你的雙手把我推到天上哭泣，
幸運的是我不動真心...

（曲：盧凱彤 詞：盧凱彤 編：at17，收錄於2009《Over The Rainbow Vol. 3: Green》）

雖然是沒有幾多人認識的國語side cut，但一支結他兩把靚聲二重唱已是信心保證。「反正我不會愛上你」，唱得既絕情又憂怨，似乎是不可調和的矛盾。似乎是有難言之隱，也可能是分手後的自我安慰。越強裝沒事，越叫人為她難過。

十五. 你好嗎

在那天，為妳哭過恨過，
在那天，留下了傷心的我，
當初一切重逢時再不講它，今天的妳好嗎...

（曲：Michael George Jackson-Clark／Clemens Winterhalter 詞：潘源良 編：蔡德才，收錄於2003《Kiss Kiss Kiss》）

可能是因為每一個年代的少女也喜歡打電話談心事（即使最近有Whatsapp），所以兩位少女翻唱十幾年前張立基的名作（當然《你好嗎》本身也是改編歌），也理所當然地把它據為己有成了自己的心聲。創新和充滿時代感的編曲，也令這翻唱版本至少比原唱毫不遜色。

十六. 少年遊

然後學習慈悲，途中戰兢失意，
誰又永伴在旁由衷讚頌你；
何謂重大時機，時刻轉變心意，
沿路每碰個釘，緊記歷史，抱過放手遠處更新奇...

（曲：廖卓瑩 詞：何秀萍 編：單立文，收錄於2009《Over The Rainbow Vol. 3: Green》）

「你每天精打細算，我卻一切隨緣」，其實不是計得精與不精的問題，而是生命實在太多東西在計算之外，失算、失意、失戀、失望，根本就是人生一部份。從錯誤中學習，便是成長的必經之路。面對生命的無常，「笑笑口可補救」，帶著幽默才能「從千奱萬化中曳航」。

十七. 當大樹掉下最後一顆蘋果

你是否可以放心的去恨，還是感謝這背後的什麼，
時間已經不能回去，能不能假裝這一切沒發生，ah...
你是否可以徹底的去恨，還是騙你說愛才是永恆，
時間已經不能回去，今夜就假裝這一切沒發生...

（曲：盧凱彤 詞：林二汶 編：蔡德才，收錄於2009《Over the Rainbow Vol.4: Blue》））

編曲有叫人透不過氣的壓迫力，二汶的演繹也充滿從怨恨積聚下來的爆發力。「當大樹掉下最後一顆蘋果」令你想到甚麼？珍惜的人、事、物、地點，一一消失，直至一個不留？

十八. 最好的時光

天與地都會變，當氣候也改變，
白雪溶掉沙礫，我心裡浮起的，
仍舊是你的臉...

（曲：林二汶 詞：林二汶 編：--，收錄於2007《Threesome + at17 2002-2007》）

來自那張只有兩首新歌的新曲加精選，那時算是at17創作上的低潮吧，但林二汶的深情靚聲真係冇得輸。最好的時光，究竟是浪漫過的那一晚，還是正在回想當晚情景的此時此刻？「願這刻能相見」，是一種相思之苦，但那份相思之苦，也是為體現「回憶總是美好」所下的註腳。

十九. 正教育

情緒也許忽高忽低要當上PE堂，
重複地遇到挫敗要當柔道跌撞，
連勁做sit up都愛上只願能強壯，
由每天學習之中感覺到曙光(情緒得解放)...

（曲：李端嫻 詞：于逸堯 編：李端嫻／何山，收錄於2003《Kiss Kiss Kiss》）

由朗讀聞一多《也許》開始，已想像到是兩個校服女生大鬧課室的淘氣樣子。但玩到癲所代表的不是搗亂，而是精力充沛，而且既開朗又積極，由「遇到挫敗要當柔道跌撞」、「勁做sit up都愛上只願能強壯」，便知那正能量是真實的生活體驗，而不是空喊口號。

二十. 才女

伊索、屠格涅夫、狄更斯、歐威爾、艾可、卡爾維諾，
幾本書的背後埋藏著我心事，
張愛玲、曹禺、老舍、冰心，如果早幫我寫命運情節...
從未怕，命太短，惟恐寫不好那段緣，盼成全...

（曲：林二汶 詞：于逸堯 編：梁基爵，收錄於2005《變變變》）

二汶帶著切身感受地唱出，有才華沒美色的女生，只能埋首書堆不能找到愛侶的憂鬱。從另一角度看，沒有花時間談情，才空出了時間來充實自己，總好過浪費時間自怨自艾。書卷氣，即使不能完全敵過天生麗質，也至少是種優質化妝品。

（本篇介紹的部份歌曲，可到此播放清單欣賞。）

未完待續，破天荒有「獨唱區」，檢閱林二汶和盧凱彤的個人作品。